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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章 我是周冰
“周冰        周冰        ”

    我听到有人在叫我,刚开始那声音还很缥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慢慢来。声音大了起来。也清晰了起来,我听了出来,这,这是刘劲的声音啊。

    我慢慢睁开了眼睛。

    “你小子终于醒了!”刘劲那张瘦瘦的脸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看了一下四周,这里应该是间病房。

    “别看了,这里是校医院,你已经昏迷了好几个小时了。”刘劲看着我说。

    我的脑子有些晕,我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醒后,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我尝试着坐起来。两手刚刚用力一撑,胸膛上就传来一股疼痛,我皱起了眉头。

    “你别动,我把你摇起来。”刘劲看出了我的意思,忙走到床头,用摇杆把我的上半身摇起来了一些。

    “我怎么会在这里?”虽然此刻我脑海里想起了很多的事情,我还是最先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因为我最后一次昏迷过后是没有一丝记忆的。

    “今天早上七点左右,校医院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东门树林里躺了一个人。满脸都是血,医院方面以为涉及到凶案,就叫上我们派出所值班民警一起去了,到了那里就发现你躺在地上,脸上和胸膛的衣服上全是血,医生把你接了回来,你包里带有手机,值班民警想要通知你的家人,拿出来一看最近的通话记录是我的名字,再看号码也与我的号码相同。他们就把这事告诉了我,我一听就猜到是你出事了,忙着赶了过来守着你,现在都上午十一点过了。”しし已上传

    “电话是谁打的?”

    “殡仪馆那人。”

    刘劲这话一说,基本上证实了我的猜测,看来昨晚的事果然与蔡涵他们脱不了干系,我甚至怀疑那只滴着血的手就是蔡涵的,因为那手让我想起了前两天晚上他站在我窗外时,也是用一双带血的手推着窗户。

    “刘劲,我是周冰。”弄清楚了我怎么到校医院一事后,我郑重其事地向刘劲说了这么一句话。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是周冰。”刘劲没好气地说。

    “我是说,我已经完全不是王泽了。”我换了一种方式表达我的意思。

    这话一出,刘劲惊得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就盯着我说:“你的记忆完全恢复了?”

    “应该是这样,当我今天醒来后,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现在的我,意识才是无比清晰的,而之前发生的一切,始终有些梦境般的模糊感觉。”

    刘劲脸上闪现出欣喜之情,然后再次坐了下来,让要把想起的事情全都说出来,我们好好分析 一下。

    我闭上眼想了一会,然后讲出了那段曾经遗失的记忆。

    事情并不是从发现西服出现在我们寝室那天开始的,而是从前一天晚上就开始了。那天晚上,我在睡梦中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然后我就跟着去了,这个过程与苏婆招我魂那次很相似,我跟着那声音一直走一直走,最后进了一个院子,又进了一间屋子,屋子里很,却有一抹绿色的光,最后,我被一股力量召唤着扑向了那抹绿色。

    “绿色?什么东西?”刘劲问了一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一块石头,上面写着我的名字。”

    “是不是这个?”刘劲说着,马上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东西,我定睛一看,正是那块绿色石头。

    我接过石头,它通体还是绿色,上面仍然写着“周冰”二字,只是,整个石头的表面都布着了一层血丝构成的网。

    “怎么会在你这?”我疑惑地问。

    “值班民警在核实你身份时,摸出了你身上的所有东西,其中就有这块石头。其他的东西我都给你放回裤包了,我把这石头留着,想等你醒了问问这事。”

    石头是从我裤包发现的,这样说来,昨晚那人把手伸进我裤包里应该就是放石头了,而之前在我胸膛伤口上滚动的东西应该也是这石头,上面的血丝就是被血液浸染出来的。

    当时他说了句“物归原主”,他的话应该有两层意思,一来这石头上有我的名字,他现在把石头还给我;二来是石头里面藏着我的一丝灵魂,他把这丝灵魂也还给了我,正因为如此,我才能回想起所有的事情。

    我没急着向刘劲解释,让他耐心听我讲完,他点了点头。

    之前我就有种想法,人的三魂七魄应该是可以分开的,其中有一魄主宰着人们对自己身份的认识,而那天晚上我的这一魄就被招走并封在了绿色石头里。从那个时候起,我其实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睡得并不好,浑身觉得不对劲,那天后半夜,我听到房门响动,我疑惑地向门边看去,楼道的灯亮着,一个熟悉的人走了进来。

    我知道他是我的熟人,却怎么也想不起他的名字,我看到他走到罗勇的床边,把一个东西寒到了他的枕头下。做完这事,他还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却并没有说话,之后他就离开寝室出去了。当然,现在我已经想了起来,那人正是蔡涵。

    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躺下来继续睡,虽然三魂七魄只少了一魄,但那一魄是对自己身份的认识,它一离体,我的整个人都很昏沉,在床上睡了很久,直到我睡得腰酸背痛才起来,下床后我仍然糊里糊涂的,这时我看到了那件西服,那个时候我的印象中并没有这样一件衣服,随后我接到了那个电话,现在想起来,我之前关于电话的记忆其实也是不完整的。

    那人先是说我在网上买的西服到了,让我试一下合不合身,除此外,最后还说了一句很关键的话。他说他送衣服到寝室来时,我没在寝室,是我室友周冰帮我签收的。

    他的这个电话,直接给我植入了这样一段记忆,让我认为这衣服是我在网上买的,同时也让我把寝室里唯一一个室友认成了周冰。那个时候我的大脑处于一片空白,他要给我植入记忆很容易,我想,就算他告诉我我室友是国家元首我也会这样记下来的。

    西服是王泽的,上面残留着他对于自己身份掌控的那一魄,我穿上西服的瞬间,那一魄顺利入体,从此我就自认为自己是王泽了。这一魄入体,我的魂魄?全,对于其他事物的认知也就恢复了。整个过程,蔡涵他们有三个目的,一是让我认为自己是王泽,二是让我认为罗勇是周冰,三便是成功把鬼尸衣植入我的记忆。

    罗勇那天也起得很晚,原因则是他的枕头下塞入了那块石头,我的一魄进入他的身体,他的脑子迷糊了起来。

    我们两人都被别人的魄侵入,结果却大为不同,王泽进入我体内很顺利,因为那个时候我本来就少一魄,相当于是有个空位等着王泽去,而罗勇体内的魂魄?全,突然多了一魄,就容易产生混乱。

    我想起了他那个笔记本上面的名字,应该就是在他体内关于自我身份认识的两魄作争斗时写出来的,后面明显是“周冰”的魄占据了上峰,到最后,他连着写了好几个“周冰”,表明到那个时候,他已经以为自己是周冰了。

    刚发现这个笔记本的时候,刘劲还问我在那十二个名字前面的记录是什么时候做的,我告诉他是上一周的一堂专业课,这曾经误导了我们罗勇写名字的时间,事实上,那个笔记本应该是一直摆在罗勇电脑桌上的,那天他脑子里反复出现这两种身份,他随意拿起笔接着最后的课堂记录开始写名字。

    这一段记忆清晰之后,我与罗勇身份被换的经过就基本上是明晰了。

    现在说回到绿色石头,最初几日那石头应该一直在罗勇身上,后面他把石头遗落在了寝室,蔡涵得知我让罗勇爸把石头带走后,还责怪过我,不过那个时候石头里面已经没有我的魄了。我的魄本来在罗勇身上,后来罗勇被奸杀案女鬼附身,应该是在这个时候把我的魄挤了出来,我的魄飘荡数日后,按着原始的记忆,飘回到了家里,让家里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

    而蔡涵得知我家里发生的事的当天,应该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他先去了一趟罗家,既是把罗勇的尸体带回去给我布了一个局,也是从罗勇爸那里拿走了绿色石头。随后,他到我家里,施了一场小法术。现在想来,当初他最后念的那个“入”字,的确是进入的意思,是将逗留在我家里的那一魄重新封印到了石头里面。

    从那以后,石头应该一直在蔡涵手中,直到昨晚他们把石头交还于我。

    想到昨晚的事,我再次疑惑了起来,蔡涵前两次使用石头,第一次是收我的魄,并让我的魄进入罗勇体内,第二次同样是收我的魄,还谎称我家里是进了游魂。

    结果呢,近几日蔡涵也穿上了鬼尸衣并出了事,之后,他那的石头被殡仪馆那人取出来交还于我,封印在石头里的我身份一魄也随着石头在我伤口上的滚动而重新回到我体内。

    这样看来,蔡涵的行为似乎与殡仪馆之人是相反的,我搞不懂了,难道他们真的出现了内讧?正因为意见不一,蔡涵才成了弃子并被穿上鬼尸衣弄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而殡仪馆那人现在其实是在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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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开心妈妈@qd 的帖子
亲,为啥每次用余光看你的头像就感觉瘆的慌呢

正好符合现在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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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不更新,都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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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黑岩小说往上找到这个小说了,看到后面都要收费的了,一天更新3章,比这个超前好多,都快结局了貌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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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最新的,作者更新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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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看了看作者还是一名警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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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不更新呢?真是吊足了胃口!期待~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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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说到这里的时候,留意到刘劲的眉头皱得很深,我停了下来,问他怎么了。

    “我有几个地方不明白啊。”刘劲吸了口气说道。

    “比如呢?”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已经完全恢复成周冰的身份了。这也与之前吴兵和苏婆说的某些话对应上了。那你体内王泽的魄到哪里去了呢?该不会又到另外一个人体内去了吧。”

    “我觉得王泽的那一魄已经不在了。”我淡淡地说。

    “不在了?”刘劲一时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的记忆复苏是一个渐近的过程,而不是像当初他进入我体内那样短时间内完成的。现在回想起来,对方一共做了三件大事,即是分别让罗勇,谢文八,蔡涵穿上鬼尸衣,然后让我与他们三人接触,每一件事情发生后,我都会记起一些事情,自己对王泽的认可度也会少一些。这应该就是一个削弱王泽甚至是销毁他的过程,昨晚就是整个仪式的最后一环,王泽残存的魄消散,我的魄回到体内。”

    “等于说,他们做了那么多事,竟是从又回到了原点,你还是你自己?”刘劲领会着我的意思。

    “对方都是深谋远虑之人,我想我的身体一定已经发生了什么变化,只不过我还不知道而已。要不然,苏婆也不会说当我不再是王泽时。事情就无法阻止了。”

    “现在你就已经不是王泽了,是不是说有什么更可怕的事要发生了?”刘劲有些担心地说道。

    我沉默着,内心很是忐忑。

    “我想我们应该马上去找吴兵了。”

    刘劲的话提醒了我,吴兵说过,当我知道自己是谁的时候可以去找他,说着我就想起身,胸口的伤却再次让我脸色变了变。

    “你别急,先躺下,我给拐子说说,让他开车过来算了。我们一起过去。”说着,刘劲就给拐子打了个电话。

    打完电话后,刘劲坐下来,继续提了他对于我之前一些猜测的疑问。

    “你说人的三魂七魄中有一魄专门主宰着人们对自己身份的认知,那这一魄离体后应该并不影响你认识其他人啊,当晚蔡涵回来过,你为何没认出他来呢?”

    “三魂七魄应该都是相生相成的,虽然那一魄只掌管自我身份,但他一离体,我的魂魄不全,意识应该是处于一种朦胧混沌状态。就像是一个机器,少了一个重要部件,那对整个机器的运转都会产生影响,我虽然知道他是熟人,却一时想不起他的名字,并且,在那样的情况下,即便我知道他叫蔡涵,昏沉的我也不会好奇他在做什么。而当我穿上鬼尸衣,王泽一魄入体,我身体这台机器才又继续正常运转,只是因为毕竟有一魄不是自己的,这中间会产生一些排斥反应,那段时间我都会莫名其妙地出血,或许就是这个原因。”

    听了我的解释,刘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蔡涵他们应该也知道这些,要不然当他发现你醒了并看见了他后,也不会那么有恃无恐了。”

    我接着说:“对,但这些都是我的猜测,真正怎么回事只有他们才知道。”

    “还有一个问题,你的魄先被他们召出去,然后王泽进入到你体内。罗勇的魄似乎就没有被召出去,而是强行把你的魄灌入他体内的,那最后当罗勇认为自己是周冰时,他本身那一魄又到哪里去了呢?”

    “或许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他们没有事先把罗勇的魄召出来,就是要让罗勇产生混乱进而出现问题,要不然的话,他就与我一样,除了把自己身份弄错外,其他方面都是一个正常人了,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我按自己的理解回答着他。

    “谢文八穿那件西服,是因为从来没有穿过好衣服,蔡涵应该也是事先调查过,知道谢文八有这个癖好,这才建议你把衣服拿去干洗,从而诱发了第二起事件。至于罗勇,他家是农村的,条件也比较差,我们也可以认为他穿你西服与谢文八是出于同样的目的,但我记得你说过,穿上衣服后,罗勇还问你好不好看来着,敢情那时候他是潜意识把衣服当成了他自己的,并且他也是从穿了衣服后才真正变得怪异的,可那个时候衣服上王泽的魄已经到你身上了,难不成是衣服里还有什么更凶险的东西?”

    “衣服肯定还有问题的,要不然的话,后面的谢文八甚至现在的蔡涵都不会出事,当初苏婆也说过,那衣服是个凶物。”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弄明白了一件事。四个人穿了衣服,只有你没有出事。目前基本确定那件衣服是王泽的,在你穿上衣服的瞬间,王泽一魄入体,你就变成了‘王泽’,衣服认出你是它主人,所以不会对你发难,而其他人穿上衣服,衣服上的凶物知道那不是它的主人,所以让他们都变得不正常甚至因此而死。”

    刘劲的分析让我有了一丝恍然大悟的感觉,在这一基础上,我又想通了另一关键之处,那就是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的那身份之魄进入到罗勇的身上去。说白了,罗勇就是一替死鬼!

    虽然王泽一魄进入了我的身体,让我以为自己是王泽,但前面就说了,它毕竟是外来的侵入者,入体后我的身体会本能地产生排斥反应,蔡涵他们明显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担心我的意识里会闪现出“我是周冰”这些疑惑,所以才必须要“造”一个周冰出来,让我知道周冰另有其人。

    事情的转机是在奸杀案发生后,奸杀案应该与蔡涵一伙无关,是他们意料之外的事。他们更没有想到的是,我会主动给林慧打电话,从而让林慧带着警察到寝室来找周冰,以致于那个时候,我就被告知我并不叫王泽,而是叫做周冰。

    随后杨浩带我去苏亮那里作精神鉴定,苏亮知道前因后果,自然说我没有问题,甚至在询问我的过程中,也刻意不问我是谁。当我在做检测时,苏亮也一直在外面观察,那天晚上我回到寝室,镜子就发来消息,再次提醒我说        你就是王泽,从时间上推断,这显然是苏亮把此事告诉了镜子。

    所以,紧接着,第二天我就收到了写着周冰名字的骨灰盒,并且镜子再次暗示我说        周冰已死,你是王泽。

    他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加强我潜意识对王泽身份的认同,让我不要试图去质疑,否则的话,一旦我再次穿上衣服,衣服上的凶物认得我不是它的主人,我很可能就会出事,而这显然不是对方想要看到的。

    “我很好奇如果你现在再穿上鬼尸衣的话,会不会再出什么问题。”听我分析完这一点,刘劲微微摇头说道。

    他的意思是我现在又成了周冰,不再是衣服本来的主人,不知那衣服还会不会认我。这一点我也很想知道,但我并不想用自己的身体去试验,毕竟那衣服本就不是啥好东西,我也不想当它的主人,现在知道它有问题,我以后定会离它远远的。

    想着,我就说:“希望那衣服永远不要再出现。”

    “嗯,但愿不要再有人因衣服而出事。”刘劲附和了一句。

    之后,他又说道:“不过,东门树林里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何几次事件都在那里发生的?”

    他提起这事,我才把注意力转移过来,他刚才说过,我是在东门树林被发现的,回想起昨晚的经过,我明白了过来,他们把我打晕后,是用车把我拉到了东门围墙外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还是用的那辆灵车。他们不会堂而皇之地把车开进学校,而是停在了罗勇之前爬出去那个狗洞处,我甚至怀疑那个洞其实本来就是他们挖出来的。随后,两人把我抬到洞口,一人先钻进去,然后把我从洞口拖了进去,之后又把我抬起来走了一段路再放下来。

    “我被发现时是在树林里的哪个位置?”我问。

    “就是罗勇挖坑那个地方。”

    虽然我隐隐已经猜到了,可当刘劲说出这话时,我还是有些震惊。罗勇在此处挖坑,奸杀案受害人的双手被埋在那里,苏婆在此处招魂,被罗勇上身的何志远去过那里,我也在这里接受了最后的仪式,这个特定的地点到底有着什么古怪呢?

    听我细数出在那里发生的五件事情,刘劲沉思了一会说:“穿过那衣服的四个人,有三人都去了那里,说不定谢文八也去过,只不过没人知道而已。”

    在刘劲的这句话中,我首先留意到了他的那个前置条件,他说“穿过衣服的四个人”,没错,衣服才是关键,并且,苏婆在那里招的其实是王泽的魂,王泽是衣服的主人,我不禁有了个大胆猜测,莫非当年王泽就死在那里?

    如此看来,要弄明白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就得先查明王泽到底是如何死的!

    当我提出这个调查方向时,刘劲看着我,好一阵时间都没说话,我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就问他怎么了。

    “我发现这次你醒来后,智商似乎一下提升了很多啊,好多事情都想得很明白,条理也清晰。”刘劲啧啧地说道,嘴角带着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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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劲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是这样,前段时间,我就像是一只被牵着鼻子的牛。对方让我去哪我就去哪。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完全没有自己的节奏,在看待发生的这一切事情时,也没有站在一个统观全局的高度去分析每一件事情之间的因果关系,而这次醒来后,无论是我自己提出的疑问,还是刘劲提出来的疑问,我几乎都能分析个一二三出来。

    虽然这些问题目前来看仍然是我们单方面的猜测,但我觉得在有些方面,我们已经离真相很近了。

    我很欣喜自己的这种变化。于是也笑着说:“因为以前我都不是真正的自己啊,我成天活得糊里糊涂的,而现在我做回了周冰,脑子完全清晰了,所以看问题就更明白了。”

    “我看不仅是这样吧,说不定,王泽的魄不是消散了,而是被你吞噬了,你的灵魂因此更强大了,思考能力也就更足了。”

    他的话把我说得愣住了。我皱起眉头,想着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哈哈,我逗你的,可别把你吓着了。”刘劲看我因为他的一句话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忙着劝我说。

    这时拐子推开门走了进来,说是车子开过来了,我们可以出发了。拐子告诉我,之前刘劲就打电话给他讲了我的事,那时他正好有其他事要处理,他想着我处于昏迷状态。有刘劲一人守着我就行了,让我别见怪。我忙告诉他我当然不会那么小气,我还得感谢他开车来带我们去找吴兵呢。しし已上传

    刘劲扶着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收拾东西的时候,刘劲告诉我,我的身份证和学生证也找到了,想来也是昨晚被塞进我裤包的。看到手机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今天并不是周末,我昏迷了这么久,也不知公司那边是什么情况,我就问刘劲公司有没有给我打电话。他说米嘉打过电话,他以我朋友的名义告诉米嘉我昨晚突然发烧住院了,米嘉还说下班了过来看我。

    当时拐子也在场,并没有说什么。我也不方便给米嘉打电话,就发了条短信,说我已经没事了,让她别担心。

    这时拐子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大致把昨晚的经过以及我刚才与刘劲分析的一些事情讲了一下,拐子听了,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然后就说看来整件事情已经到了转折点,我们今天去找吴兵应该会有不小的收获。

    从病房里出来,去办理出院手续时,迎面走来一个熟人,正是苏亮。

    他也看到了我们,停了下来,站在那里看着我们,身旁的拐子直接往他那走了过去,我怕他冲动,忙着跟了去。拐子走到苏亮面前,就狠狠地瞪着他,苏亮却也不怵,始终保持着微笑。我以为拐子是因为我的事而迁怒于苏亮,其实此刻我心中也有很多的问题,恨不得马上把苏亮弄到一个地方严刑拷打,让他交待出所有问题,可我却保持着冷静,我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他把自己隐藏得那么好,从来没有留下直接证据,就是不想给拐子抓他的机会。

    我看到拐子的右手已经捏起了拳头,心里一惊,就准备上前去拉他回来。

    “走着瞧!”拐子毕竟是老警察,并没有失去理智,说了这么一句话就退了回来,苏亮仍然只是笑了笑。

    倒是与我们擦肩而过时,我意外地瞥到苏亮朝拐子看了一眼,当他注意到我在看他时,又扭头看了看我,我没客气,狠狠瞪了回去,他就别过头走开了。

    开车去文殊院的路上,我们三人自然少不了继续谈论之前的话题,刘劲先提了一事,穿了鬼尸衣的罗勇与谢文八的结局都是一死,蔡涵作为第三人,在昨晚发生的事情里,他的作用应该已经发挥完了,那他现在在哪里,又会不会死呢?

    刘劲的话让我心头一紧,蔡涵这个名字在我心中的地位很是微妙,到目前为止,我都还没有弄清楚他参与到这一系列事情中的目的是什么,现在他自己也成了鬼尸衣的受害者,想起他那呆滞的样子,我之前对他的恨意已是烟消云散,更不想看到他因此死去。

    不过,这个问题我们三人都回答不了,或许苏亮知道,殡仪馆那个“镜子”也知道,但他们一定不会告诉我们真相。

    说起这事,拐子插了一句,他告诉我们,他做通了谢文八妈妈的思想工作,谢文八的尸体已于昨天被火化了,他们不是本地人,他妈妈打算带着他的骨灰回老家去,离开这个伤心之地。拐子说这事的时候,我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不由有些伤感,没想到一件死人衣服会引发出这么多的诡异事件,破坏了那些本应很美好的家庭。

    到了文殊院,我们从正门进去,没有在大堂上见到吴兵,拐子就领着我们径直往后院而去,到了吴兵的房前,拐子敲了敲门,就传来吴兵沉着的声音:“进来吧。”

    拐子推开门,我们三人陆续走了进去,今天的吴兵与上次看到的不一样。当然,不是说他模样变了,而是他的坐姿变了,上次我们进来,吴兵是坐在禅台上,是面向着我们,而这次他是对着墙坐的,这让我想起了“面壁思过”一词。

    “吴兵大师。”拐子恭敬地喊了一句。

    “我算着这几天你们也该来了。”吴兵回道,仍然没有转过身来。

    “吴兵大师,我已经记起自己的身份了,请您帮帮我。”我上前一步,虔诚地说着。

    “天意难为,运势可转,福星殒落,善挽贵人。”

    “大师?”我一时没有明白吴兵的话,迟疑地喊了一声。

    “我只能说到这个地步了,如果因我多言改变了你的心性,这一切还会再重来,与其这样,倒不如让苦难只发生一次。”吴兵缓缓说道,声波从他嘴里发出,先到墙面,再反弹进我们耳朵里,显然有些缥缈,让人捉摸不透。

    我心有不甘,还想再问,拐子对着我轻轻摇了摇头,我们三人就退了出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像今天这般的坐法,看来你身上的事的确让他很为难,他能说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出来后,拐子对我说道。

    “刚才他说那两句话的信息量还是很大的,我觉得我们好好分析一下,说不定能明白很多事情。”刘劲一副沉思状。

    听了他的话,我把吴兵刚才那几句话重复念了两遍,有了自己的理解。先看“天意难为”,苏婆与吴兵都以我恢复自己身份为一个转折点,在这之前,吴兵一直不肯插手,甚至连话都不愿说,今天却给我点了这两句出来,这样看来的话,前面发生的事情都是无法阻止的,如果阻止了,说不定会有更加不可预知的不好的事情发生,可吴兵说这是天意,我有些不明白,让王泽的魄到我身体,最后我又恢复成自己,这样的一个过程怎么就涉及到天意了呢?

    对于此,拐子与刘劲二人也说不上来。

    第二句,“运势可转”,这话很好理解,命是天注定,运却可改变,无论是道家还是佛家,都有这样一说。只不过,吴兵后面说不能因为他的多言而改了我的心性,这就是说我的运势虽然可转,但他仍然不能插手,需要靠我自己,否则的话,这一切极有可能推翻重来。那个时候我只是单纯地以为他是指会有人再受伤害,直到许久以后,我才理解到“一切重来”的真正含义。

    “福星殒落”这句话与之前他说过我身边有贵人一话对应起来,意思也比较明显,暗指那个“贵人”已经无法护佑我了。想到这里,我的心往下一沉。我不是担心贵人不在后我会身陷险境无法脱身,而是有些伤感,因为到现在为止,我竟是都不知道那个贵人到底是谁。特别是“殒落”这个词,让我想到他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我更是悲从心来。

    我说到这里时,刘劲接着说道:“你身边可以谈得上殒落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应该能猜得出来。”

    听了他的话,我一一细数着,罗勇与谢文八虽然死了,却肯定不可能是贵人;陈丰死得太早,并且他没怎么帮我,倒是我与拐子帮他除了罗勇的两魄,也不是很符合;苏婆与苏溪都帮过我,并且她们已经失踪很长一段时间了,也算是与殒落沾边;蔡涵从表面上来看一直站在我的对立面,却没有直接害我,甚至我现在恢复记忆,说不定也与他滴落的血有关,现在他下落不明,同样有殒落可能;其他人的可能性就比较小了。

    刘劲与拐子比较赞同我的分析,但他们都比较倾向于贵人是苏婆或是苏溪。对于我来说,我更希望吴兵指的是苏婆,因为苏婆已经死过一次,说她“殒落”也不为过,可如果指的是苏溪,我就担心她是不是已经出了什么事,心里一阵忐忑。

    至于这最后一句“善挽贵人”,就有些不那么好理解了,如果这个“贵人”与前面的“福星”所指相同,那就是说福星其实还没有死,可以挽救得回来;如果二者指代不同,那则是说会有新的贵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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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学校的路上,刘劲一边开着车,一边似是无意地问了一句:“拐子哥,我前几天突然听说了些嫂子的事。想到了一个突破口。可一直没好问你。”

    当时拐子坐在副驾驶位,我坐在后排,本来我的目光是往车窗外看的,听了他这话,我猛地转过头来看着刘劲,我生怕他说出什么话来刺激到拐子。

    拐子却没有我这么大的反应,而是让刘劲有话但说无妨。

    “是这样,我听说嫂子以前在校医院精神病科治疗过,我就想问问你与嫂子的主治医生熟不熟悉,苏亮也在精神病科。如果你与嫂子的主治医生熟的话,是不是可以从他那里突破一下,从侧面调查一下苏亮这个人,试着找找破绽。”

    听到刘劲这样说,我知道他的目的不仅仅是像他说的那样,他提这事本身就是对拐子的一种试探。想着,我有些紧张地看向了拐子。

    拐子应该没想到刘劲会突然提到这事,愣了一下,然后从包里摸出了烟盒,点了一支烟。拐子很少抽烟。我认识他这么久,见他抽烟的次数不超过十次。

    拐子吸了口烟,这才缓缓说道:“苏亮就是你嫂子当年的主治医生。”

    这话一出,不仅是我很吃惊,刘劲也扭头看了拐子一眼,表达着他内心的震惊。之前刘劲打听到拐子老婆在医院精神病科做过治疗时,我们就猜测拐子认识苏亮,可我们调查苏亮这么久了,拐子都没有提起过这茬,所以他现在的坦然承认才会让我们如此惊讶。请百度一下じじ,谢谢!

    “那……”刘劲后面的话没有问下去。

    我也不急。既然拐子说出来了,那他总会解释一些的吧,我就耐心地看着他一口一口地吸着烟。

    “你们嫂子有十多年的精神病史,刚开始,我带着她东奔西跑,也是想把她彻底治好,可总是断不了根,好几个医生都说她是心病,可她就是不告诉我她心中到底藏着什么事,后来,我也累了。看开了,觉得只要她病情不恶化下去就好,后来学校医院成立了精神病科,为了既能照顾她又不影响上班,我就带她去建立了档案,从此她就再也没出去治疗过了。

    后期她的病症都比较稳定,只是每隔几天会比较厉害地发作一次,我掌握到这个规律,平时她不严重时,也就没怎么管她,她会自行去医院精神病科找主治医生拿药并作心理引导,这样一直持续了几年也没什么问题。直到她出事前一段时间,我发现她的病情有所加重,可以一整天一句话都不说,我连续几天带着她去找苏亮,每次她与苏亮在诊断室里都会聊一个多小时,出来后,她的精神状态会好不少,可回到家里不多久就又会变回去。

    我想起以前医生说过她有心病,就去问苏亮,问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苏亮说他的确知道,但他说我爱人亲自叮嘱过他,让他无论对谁都不能透露那个秘密,他要对自己的病人负责,所以任我好说歹说,他就是不松口,之后不到一周时间,我爱人就出事了。我知道我爱人出事主要原因在于她自己,但我恨苏亮没有把我爱人的心病告诉我,如果我知道的话,说不定我能帮她消除掉。”

    拐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说完的时候,他手中的烟也燃尽了。我心中很是震撼,这还是我第一次听拐子说起自己的家事,从他叙述的语气我也能体会到他心中的抑郁与哀伤。

    “在调查苏亮的时候,我之所以让你全权负责,就是因为我不想再看到他,我怕自己忍不住会揍他一顿。”拐子又补充了一句。

    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刚才拐子面对苏亮时那么冲动,原来是有这么一层原因在里面。不过从这件事上,我也更加看出了拐子身为警察的刚正不阿,以及公正公平,他并没有借此机会处处针对苏亮,而是仍然注重以证据说话。

    至于他当年做的那些不光彩的事,主要还是为了筹钱给妻子治病,也不算大错特错,并且他多半已经忘了他曾经也帮苏亮修改过户籍信息。

    “我还说从其他人身上着手调查一下苏亮,结果苏亮就是嫂子的主治医生,看来这事只有搁浅了。”刘劲对他提出的建议收了一个尾。

    本来我对拐子老婆身上的事还很感兴趣,可拐子就此打住了,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我看着他那落寞的神情,也不想再触动他的伤心事,车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快到学校时,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昨晚我就与刘劲商议好了,今天打听到冯坚的住址,然后去找他老婆了解一下王泽的事情,结果被镜子他们打乱了计划。换作以前,我一定会等到第二天上班再去打听,可我当时就觉得这事不能再拖,否则保不准再生出什么变故。

    想着,我也没顾着拐子在车上,就给米嘉打了个电话,向她询问冯坚的住址,她听了有些惊讶,问我怎么突然打听起了这事,我就把昨晚想好的理由说了一遍,同时让她把刘思思的地址也告诉我。

    人事部那里有公司所有人的各种资料,米嘉作为人事部老员工,弄两个人的住址还不是小菜一碟,几分钟后,我就收到了她的短信。

    刘劲在听到我打电话的时候,就猜到我要做什么,他说开车送我去冯坚的家里。这时车子已经开到了学校附近,拐子说他就不去了,他想再去东门树林里看看。

    刘劲听了就说早上值班民警过去时已经把树林里搜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其他可疑之处。刘劲还说他以前也去过那里两次,确实没啥特别的,他有些怀疑那个地方会不会是与风水学有关。

    拐子说既然前后几件事情都与那个坑有关,那个坑就一定有些问题,他还是打算亲自去一趟。

    说起那个坑,我想起了奸杀案,据刘劲说,受害人与米嘉长得很像,虽说那案子一直是杨浩在负责,可毕竟都在一个所里,也不知拐子是否知道这件事情。

    拐子提到去树林里瞧瞧,弄得我也有些心痒了,想与他一同过去。那树林我倒是去过三次,可三次都是夜,并且是有事发生,我都没来得及好好观察一下那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最后我还是决定先去冯坚那边,因为坑是死的,人是活的,坑可以慢慢看,人万一出了状况就麻烦了。并且坑那里有拐子过去我也比较放心,我相信一个老警察敏锐的判断力,从另一方面来说,拐子对灵异事件的嗅觉也是很准的。

    拐子下车后,刘劲就载着我往冯坚家里而去。路上,我接到了米嘉的电话,她让我等她一下,刚开始我没明白她的意思,她就说她和我一起去。我没料到她会有这个想法,一时愣住了,她就说我是新员工,与冯坚刘思思二人并没有什么接触,我这样去显得有些突兀。她还说公司时常搞些联谊活动,会邀请部分家属参加,刚好冯坚老婆和刘思思父母都认识她,她跟着我一起去就好多了。

    经米嘉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是这么回事,我这样冒冒失失地跑去,光是看望冯坚家人还好说,要询问起王总家的事情,估计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并且米嘉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我实在是没有理由拒绝,我就答应了下来,让她在公司门口等我,我过去接她。

    挂了电话,我和刘劲说了这事,他也觉得米嘉考虑得比我们周到一些。同时,他直言很是期待看看米嘉到底长啥样子。

    不过,刘劲有些替我担心,他说米嘉在场的话,我就不是很方便问冯坚老婆关于王泽的事了。我本来也有这个顾虑,可细想了一下,米嘉还是值得我信任的,就算不提她是拐子女儿这层关系,我与她本身的相处也还是不错的,我到公司以来,她对我也算是照顾有佳。

    我是这样打算的,呆会在车上就向米嘉坦言,讲明自己的意图,就说我无意中听说王总有个儿子也叫王泽,却从来没听王总说过,公司里其他人好像也不知道这事,偏偏上次我听到冯坚老婆提了一句,因为我有个“曾用名”也叫王泽,所以比较好奇是怎么回事。

    当我们赶到公司大楼下面时,米嘉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离着还有十来米远时,刘劲就认出了她来,他说看真人的话,米嘉与奸杀案受害者还是有些神似,但毕竟那女孩比米嘉小了两三岁,并且一个是社会人士,一个是学生,看起来差别还是比较大的,再者,那女孩的户籍也在外地,两人应该只是碰巧长得有些像而已。

    打电话时,我并没有告诉米嘉我们开的警车,所以当我从警车上下来时,她有些惊讶,我笑着给她与刘劲互相介绍,奇怪的是,当米嘉得知刘劲是他爸同事时,表情很是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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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家家乐哈哈 的帖子
我充值了  大家不要再花钱了 我给大家接着更新可以吗  我吓得车都不敢停到地下停车场 ...

当然可以啊亲,你太好啦赶紧更啊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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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不更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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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头发越来越开,她的脸庞越来越清晰,当我认出那张脸时,我吃惊得不行。她竟然是刘思思。

    我当然知道刘思思已经死了。现在在我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活人,她面色惨白,呆呆地看着我。看清她脸的瞬间,我很想大声喊出来,却是如梗在喉,完全发不出声音。

    她的手没有停,继续把头发往两旁拨去,她好像是想把头发拨到耳根后面。我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她,然而,等着她的整个面部都露出来时。我惊骇地发现,她竟然没有耳朵,她的两只手把头发拨动到本该长着耳朵的地方,然后就松开了,头发又垂了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她似不甘心一般,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可她没有耳朵,头发是不可能搭上去的,就这样一次次垂了下来。

    “周冰。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也让我仿佛定住的身体有了反应。

    我看到冷易寒从我身边经过,然后走到饮水机旁,弯腰接了一杯水,又回过头来,一边喝着水一边看着我。当冷易寒的声音响起时,那长头发女鬼就消失了。

    “冷经理早,我可能是起太早了,没睡好,在这里打了个盹。”我有些不自然地说。

    “是吗。听说你昨天感冒发烧了,身体不好多休息几天也没事。”

    “没问题的。”我连忙说着。

    “恩。”他应了一句就准备走了。

    “冷经理,这饮水机……”

    “怎么?”

    “噢,没事,我是说这饮水机是不是用了些年份了,感觉烧出来的水温度不够,我担心水没有烧开。”

    “这种饮水机的寿命一般都是十年,这一台是去年才换上的,应该不会出问题吧,我喝着还好啊,说着。他又抿了一口杯中的开水。”

    “那可能是我前两天没注意,水还没烧开就接到杯里了。”说完这话,我走上前去,把杯子接到龙头下,按下了开水键。

    当我接好水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下,冷易寒已经不见了。我回过头来,仔细打量着饮水机,这机子是全封闭的,外面有十多颗螺丝,机子的背后直接接入了冷水,前面是一个热水出口。我摇了摇头,往办公室走去。

    一路走着,我总想回过头去看看,可我一直忍着,快到办公室时,我终是没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尽管我早有心理准备,可这一回头,还是被吓了一大跳。我看到厕所门口那里挂着一个人影,正是死了的冯坚,他的头顶挨着上面的灯管,脚是悬空的,像是吊死鬼一般。

    这时从厕所里走出来一个同事,他直接从冯坚吊着的身子中穿了过来,随后冯坚就消失了。这同事从我身边走过时,还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不过因为我们并不熟悉,他倒也没问什么。

    他走后,我抬头看了看厕所门口的那处灯管,公司的过道是吊了顶的,灯管是嵌在板子里的,没有电线之类的,所以冯坚应该不会真是在这里被吊死的,可我为什么会数次在这里看到他的鬼影呢?

    刘思思也是,她的鬼影为何又会出现在饮水机那边,最诡异的是她还没有耳朵,可那天我是见过她的尸体的,尸体上明明是有耳朵的。

    再有就是,我已经可以确定了,自己能看到常人见不到的东西,却又不是随时都能看见,这里面又有什么讲究?

    我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米嘉已经来了,办公室还有其他人,说话不方便,我就想上qq问她一件事。刚打开qq,我就看到镜子的头像在闪烁,我飞快地点了开来,发送时间是昨天晚上八点,内容则是:门前第二块石板下有把钥匙。

    看清这句话时,我脑子就快速转动了起来,我知道自己始终处于镜子的监控之下,他所说的“门”应该指的是苏家的门,而那门前的地面的确有几块石板,可这钥匙是哪里的钥匙呢,镜子把这钥匙给我做什么?

    我把这两个疑问回复给了他,等了两分钟,他的头像仍然是灰色。这里是办公室,随时可能有同事走到我跟前来,所以我也没再等,关掉了对话框。

    这时我想起要问米嘉的事,就发消息问她喜欢刘思思的那个人是不是行政部的周登,发完后我就看向她那边,只见她盯着屏幕想了一会,然后就回复了我三个字        应该是。

    有了米嘉的这个回答,我决定好好留意一下周登的行径。随后米嘉又发了一条消息,她让我想知道公司的什么事就告诉她,她帮我打听,让我别自己去胡乱找人问,公司里的人我不熟悉,说不定就被谁出卖了。

    看着这条消息,我回了她一个感动的表情。在公司里,米嘉总是对我很关照,我一直把这归结于我俩是校友兼同事以及我与他爸是朋友之上,而不敢有其他想法。

    那天上班,我一直心不在焉,脑子里装着其他事情,中途我出过几次办公室,想去走道尽头看看能不能再遇到刘思思或是冯坚的鬼影,我总觉得他们是不是在给我某种提示,而我一时还没有发现关键之处,所以想再看看他们。可几次出去走道上都有人接水或是上厕所,并没见着他们。

    我还有一个心慌的原因是我总惦记着那把钥匙,想要快点下班回去看一看。

    下班后,我仍然与米嘉一起,这次我急着回苏家,也就没有送她到东门,中途就下了车。下车后,我小跑着向苏家而去,当我怀着急促的心情搬开第二块石板时,真的看到了一把钥匙。

    这把钥匙看着有些别致,它的前端不是扁平的,而是圆形。我把它拿在手里,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想了好一阵子,我猛然想起,这似乎是殡仪馆那几间停尸房的钥匙啊。去看谢文八尸体时,取苏婆尸体出来时,我就两次见过莫凡他们拿这种钥匙开门,我想那里几间屋的钥匙应该都是一个类型。

    上午我问了镜子两个问题,第一是这钥匙是哪里的,第二是他给我这钥匙做什么。现在,我算是明白了第一个问题,可我心头的疑惑却更甚了,镜子给我一把停尸间的钥匙做什么呢?

    怀着这个疑惑,我拿出手机来上了qq,镜子还没有回我。我进到屋里,坐在书桌前,把钥匙放在书桌上,盯着它,百思不得其解。

    我给刘劲说了这件事,他也很讶异,不过他提出了一个可能,钥匙自然是拿来开门的,镜子是不是想让我拿着钥匙去打开一间殡仪馆停尸间。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苏婆回魂那天晚上,抬着苏婆出来时,我莫名其妙地转身站在了一扇门前,甚至当时脑子里还闪现出“进去”的念头,难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么。

    刘劲说既然镜子把钥匙给了我,那肯定会有进一步的指示,让我随时关注着qq就行,还叮嘱我有消息立马通知他,我即便是要去也不能一个人去,我答应了下来。

    我问刘劲,拐子今天上班时有没有提那蓝色发夹的事情,刘劲回答说没有。昨天拐子拿发夹时有些失神,我当时就想问他是不是见过这枚发夹,可话到嘴边时,我见到他那表情,又没问出来,现在拐子竟然没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主办奸杀案的杨浩,我就有些奇怪了。

    当我说出心中的疑惑时,刘劲说他明天抽空问一下,说到这里,他突然天马行空地说道:“奸杀案受害人的长相与米嘉有些想像,拐子哥看到案发现场的发夹又是如此表情,你说,会不会那女孩是拐子的私生女啊,发夹就是他送给那女孩的?”

    “你可以去当编剧了……”听了他的话,我很是无语。

    “也对,私生女也是亲骨肉,真要是那样的话,拐子早就发狂了。”刘劲讪讪地说。

    打完电话已经快九点了,我想着昨晚镜子是八点过发的qq消息,今晚会不会也是这个时候,就又上了一次qq,这一看还真有了消息        凌晨三点,去房间里等我,只能一个人。

    当时我是躺在床上的,看到这几句话,我一下弹了起来,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

    这个时候,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觉得镜子恐怖,以前我只知道自己处于他的监视之下。昨天到今天,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这把钥匙是哪间屋子的,现在发这条信息的语气却很肯定。

    他像是笃定我会知道这钥匙是用来开哪间屋的,他也猜到我会带其他人与我一起,所以事先断了我的后路。

    现在我才算真正明白了他这昵称的含义,他真的就像是我的一面镜子,不仅知道我的行踪,对我的心理活动也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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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把这事告诉刘劲,镜子只让我一个人过去,却没有说不能让人知道这事。

    刘劲听了后。第一反应就是我坚决不能一个人去。他怕这又是镜子一伙人的诱敌之术,前面几次我都是被他们用各种方式骗了出去。

    “他们应该不会害我。”听了刘劲的话,我说了一句。我的这个结论既是从之前他们种种行为造成的后果上分析得来的,同时也是一种直觉。

    “那也不行!”刘劲很是果断地说道。我知道他是担心我的安全,这份情谊让我很是感动。

    “如果他是想告诉我一些事情呢,我觉得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我继续说服着他。镜子在信息上说得很明白了,让我去房间里等他,意味着他要来见我。

    想着这件事,我竟是有些兴奋,一个出现在你生活中已久的神秘人。突然要揭开那层面纱了,想想就让人激动。

    刘劲沉默了,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我们却没有太多头绪,现在有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我们的确没有理由拒绝。

    “我知道你想去,这样,我叫上拐子哥,咱们一起过去,大不了到时候你一个人进房间。我们在外面等你就行。”

    刘劲这个提议听起来不错,我就答应了。他说他马上给拐子讲这事,让我先睡一觉,两点半开车过来接我。  已更新

    我用手机调了一个闹铃,结果躺在床上心情根本无法平复,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我不停在脑海里想象着镜子的样子,也猜测着他到底会告诉我什么内幕。等我最后一次看时间时,竟然已经凌晨一点了,我只得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想着其他一些事情来转移注意力,这样过了一会,才终于有了一丝睡意。

    我一直都睡得迷迷糊糊的,闹铃只响了一声,我就睁开了眼睛。我刚刚收拾好,就看到外面有光亮,接着刘劲敲响了房门,我打开门看到他与拐子站在门口。

    开车去殡仪馆时,拐子不停地抽烟,一支接着一支,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这样频繁地抽烟。拐子的沉默弄得车内的气氛有些压抑,估计刘劲也有些受不了,就主动找我谈起了镜子的事,我俩摆谈的过程中,拐子也很少插话,这让我觉得拐子一定有什么心事。

    开了一会,车子出了城,四周就了起来,又过了十来分钟,我们就到了殡仪馆大门口。大门同样是关闭着的,刘劲让我和拐子先下车,他把车子停远一些,万一镜子也是从外面过来,看到门口有警车肯定会起疑心的。

    下车后我与拐子站在门口有些显眼,他就说我们到院子里等刘劲,说完他带头往里走着,我也跟了上去。

    我记起上次从这里过时,看到窗户玻璃上有张人脸,刚开始我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却发现是我自己。院子里同样有盏昏暗的路灯,我往前走时,目光向前直视,结果从窗户边经过时,那种感觉又来了,我不由得扭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就让我迈不动步子了,玻璃里又浮现了一张人脸,我却可以肯定,这脸不是我自己的。

    因为有拐子与刘劲在身旁,我也不怕,就瞪大了眼睛再看,这下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张人脸竟不是玻璃上倒映出来的,根本就是一个人站在门卫室里面,脸贴着玻璃往外看。

    “里面有人!”我退后两步喊道。

    我喊的时候,刘劲刚好停了车走到门边,就面对着门作出警惕状态,前面的拐子也跑了回来。这时我再定睛看去,玻璃上那张脸又不见了。我不甘心,就走上前,凑近着玻璃往里看,可路灯的光线实在太昏暗,我看不清门卫室里的动静,我掰了掰玻璃,也拉不开。刘劲去检查房门,发现上面是用锁从外面锁上的,并且锁上锈迹斑斑,像是有些日子了。

    看到这里,刘劲脸上有了些疑惑,我知道他肯定在想我刚才是不是看走眼了。但他没有说出来,而是让我们等着,他去车上拿手电筒来。过了一会,刘劲拿着电筒回来,然后把电筒光通过门卫室的玻璃射了进去,我与拐子也往里看着,门卫室很小,里面靠墙堆放着一张桌子,还有一张铁架床,床上空空的,除此外就没有什么了。

    刘劲用光线把里面的几个角落全照了一遍,然后摇了摇头,把手电筒递给了我。我皱着眉头,自己又检查了一遍,仍然是没见着刚才那个人。到这个时候,我才想起一件事,我是能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的,刚才那张脸或许与公司里的冯坚与刘思思一样,都是一个鬼影。

    这样想着,我就自顾自地说刚才多半是看错了。刘劲与拐子倒也没说什么,我们继续往里走去,走了几步,拐子叮嘱我们,在这里面一定不要回头。对于这事,我是有过亲身经历的,刘劲虽是没真正遇到过,这段时间内倒也见过不少怪事,也就点头应了下来。

    我们直接绕过了前面的楼往里走去,走到后面,殡仪馆员工的宿舍楼与后面那排平房都是漆漆的,这时刘劲拿的手电筒就发挥了作用,我们走到了平房跟前。

    刘劲看了一下时间说:“还有十分钟才到三点,看这样子,镜子应该还没来,要不我们先进去瞧瞧。”

    我四下看了看,一片漆与安静。我有些拿不定主意,就看向了拐子,他也没有吭声。刘劲就催着我们趁着还有时间进去,他与拐子可以埋伏在门外,如果有危险我们才好一起应对。

    在刘劲的推拉之下,我与拐子也就跟着走了进去,刚走进去,一股凉风就从里面吹了出来,我差点打了个喷嚏,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在外面时,刘劲还是开着手电筒的,走进去后,拐子就让他关了电筒,眼前一下就了起来。我们站在原地听了好一会,什么声音都没有。

    拐子说现在离三点没多少时间了,如果镜子从后面进来,看到前面是三个人,或许他就不会进来。拐子的意思是我们一直不用手电筒,三个人排成一条直线,后面的人把双手搭在前一个人的肩膀上,然后走路时尽量不要发出声音,待走到上次那扇门前时,再停下。到时候如果镜子还没有现身,我就开门进去,他与刘劲继续往前走一段距离藏起来。

    拐子考虑得比较周到,我与刘劲没什么意见。之后,我们三个人就按拐子说的往通道里走去,拐子走在最前,我在中间,刘劲在最后。拐子在最前面,他的手是空出来的,所以电筒由他拿着,遇有紧急情况就算会惊动镜子他也会马上打开电筒,大不了不听镜子那些秘密,总不能让活人陷入危险吧。

    行进的过程中,我想象着我们三人现在的样子,觉得有些诡异。特别是我与刘劲,两手向前平举着,为了不发出声响,都是踮着脚尖在走路,与电影里那些清朝僵尸的动作很像。

    刚开始整个通道里还很安静,可走了一会后,我耳朵里开始出现了脚步声,并且声音很近,像是有人在我旁边与我一起向前走着。我顿了一下,拉了拉拐子的衣服,拐子停了下来。

    我们停下后,那脚步声也停了,拐子用气息声问我怎么了,我看拐子与刘劲都没其他反应,猜测自己又是听见了“鬼走路”,便轻声说了句没事。之后拐子继续前进,走了一段后,脚步声又响了,我没有理会,可慢慢地,脚步声越来越多,像是很多人加入了我们的队伍,我想着现在身边有那么多鬼魂,暗中的脸色终是变了变。

    这时拐子停了下来,我与刘劲也就停了,脚步声再次消失。我感觉到拐子伸手在旁边摸了摸,然后又往走走了两步,停下来后又摸了一下。之后,安静了几秒,拐子轻声说,这里应该就是上次那扇门,现在镜子还没来,他与刘劲继续往前走一段。走的时候,拐子把电筒交给了我,说是半分钟后就可以打开了,那个时候即便镜子从通道里过来,也只会见到我一个人在这里。

    拐子说完,通道里再度陷入安静,可当他们开始走动时,脚步声又响了起来,并且随着他们的走动而越来越远。我看着漆漆的通道,心里想着,这里面也不知有着多少的亡灵。

    估摸着半分钟后,我打开了手电筒,我面前的确是一扇门。拐子他们隐藏在通道尽头那边,我没敢把手电筒照过去,就转身往我们来时的方向照着,没有人影,看来镜子还没有来。而这样照射之后,我确定了我面前的房间正是上次我想进去那一间。

    我看了一下时间,2点59分。

    我从包里拿出那把钥匙,深吸口气,把钥匙慢慢插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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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插进孔里,发出金属撞击的“咔咔”声,它每响一次,我的心就颤一次。

    当钥匙到了底后。我试着扭动了一下,钥匙还真在孔里转动了起来。这时我全身心都处于紧张的状态。捏着钥匙的手都浸出了汗来。

    我是往左旋转的。刚转了一点就转不动了,我又往相反的方向转着,一圈,两圈,“咔嚓”。

    随着那声“咔嚓”,房门裂开了一个缝,一股凉风从缝里飘了出来。我取下钥匙,用电筒光照向房间,慢慢推动着房门。房门转动着发出“吱吱”的声响,这声音比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大多了,回荡在整个走道里。

    我被这声音刺激得不行。干脆手上用力,直接把房门推开了。我没有急着进去,一手撑着门不让它回弹过来,用另一只手把电筒照进去,观察着房间里的情形。电筒光首先就照到了房间中的那个台子上面,这与其他房间一样,台上空空的。我继续射向其他方位,却是没有看到与其他房间相同的那种装尸体用的柜子,我有些奇怪,把几面墙都照射了一下,仍然没有。

    整个房间里就只有中间那个台子,我很是疑惑,这样的话,镜子大费周折把我叫过来做什么呢。如果仅仅是想告诉我一些事情,大可在qq上给我说了就是,我还以为他让我来这里是要给我看什么东西呢。しし已上传

    我把头转向拐子那边,那个方向一片暗,我看不见他们,但我知道他们能看到我,所以我轻轻摇了摇头,以此告诉他们房间里没有什么。

    拐子他们守在外面,如果镜子来的话,他们一定能知道,所以我就放心地走了进去。为了不让房门回弹时发声响,我进去后拉着房门,慢慢把它放了回去。

    到了房间里,我干脆按亮了里面的灯,随着灯光的亮起,房间的整个情形呈现在了我眼前。这里的确是只有一个台子,只不过这个台子比其他房间的台子大了不少,我估计了下,这台子上平铺着放四五具尸体应该都没问题。

    我绕着四面墙走了一圈,也没发现其他异常,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三点过五分了。镜子还没有现身,我拿出手机,尝试着登录qq,却发现手机根本没有信号。我想起曾经听到过一个说法,鬼也是磁场的一种,这地方这么多鬼魂,也不知是不是他们影响到了移动信号。

    我无聊地等着镜子的到来,也幸亏这房间里没有柜子,要不然我一个人呆在里面,被四面装着尸体的柜子包围着,任是我现在胆子大了不少,心里也是会发毛的吧。

    这样又过了十分钟,三点一刻的时候,门上传来敲门声,当时我是坐在台子上的,敲门声响得很突然,我一直接就从台子上跳了下来。我盯着房门方向,敲门声又响起,同时传来刘劲的声音:“周冰,是我。”

    听着是他们,我忙快步走过去,打开了房门,他俩走了进来,四下看了看后,拐子说:“估计他是不会来了。”

    “他该不会是知道了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吧?”刘劲有些疑惑地说。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镜子说要见我了,可他在我心中的神秘感不仅没有降低,反而是越来越强,我相信凭他的能力,要判定我是否是一个人过来的很是容易。说不定他其实一直守在苏家门外,见到了拐子与刘劲来接我,当然就不会现身了。

    我们三人又在里面呆了十多分钟,等到三点半的时候,确定镜子不会出现了,我们才关了灯走了出来。往外走时,因为不用再担心被发现,我们一直开着手电筒,然后我就看到在手电筒的光线中,有一些影子在闪来闪去,我左右看了看,刘劲与拐子都没有什么反应,我也就没有作声。

    出了平房后,我眼中的景象就恢复了正常,我们一直走到殡仪馆大门外,坐到了车上。回去的时候,拐子说他明天白天过来一趟,找殡仪馆的馆长问一下那间房子的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我看着手上的钥匙,问他们这种钥匙能不能配得出来,拐子拿过去看了下说,这种钥匙虽然少见,但刻意要配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我本来还想从钥匙入手查一查,现在看来也没办法了。其实从谢文八的尸体放在停尸间内被鞭尸后面又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取出来一事,就能看出殡仪馆这人的本事有多大,弄把钥匙倒也的确不是难事。

    他们先开车把我送回了苏家,然后再回学校。车上我上过一次qq,镜子并没有新的消息,我就问他为什么没有来,他一直没有回我。

    进了房间,我躺到床上又看了一次,这回就收到了他的消息        凌晨三点,一个人来。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再次确信了,镜子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即便今晚我们三人很是小心谨慎,仍然是被他知道了我不是一个人去的。我犹豫了,我在想要不要把这条消息告诉给刘劲他们,最后我选择暂时不说,镜子这次的“凌晨三点”一定指的是明天晚上,这中间还有一整天的时间让我考虑。

    第二天去上班的路上,我接到了刘劲的电话,他先是问我镜子有没有回我消息,我愣了一下,回答说没有。刘劲打电话主要是想告诉我另一件事,他说昨晚去殡仪馆的路上,拐子一直沉默着抽烟是因为心事重,听刘劲的语气似乎知道什么,我忙着问了他,他就说从学校出来到苏家接我的路上,他问了拐子那个蓝色发夹的事,拐子说他妻子年轻时也有过那么一个蓝色发夹,那还是他们恋爱时他送给妻子的,后来不知怎么弄丢了。看到那个一样的发夹,他就想起了去世几年的妻子,想起了他们曾经有过的美好时光,所以这两天的心情才会如此沉重。

    拐子的意思是让刘劲别把发夹的事告诉杨浩,因为这发夹极有可能是奸杀案受害人的,他担心杨浩作为证物保存起来,拐子是想自己收藏着这枚发夹。我问刘劲答应了他没有,刘劲说受害人已经火化了,这发夹埋在地里那么久,就算上面有凶手的指纹什么的,也早就被破坏了,对破案的意义不是很大,他就答应了拐子。

    听说这事后,我更加地同情起拐子,人生几大不幸,幼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子,拐子一定很爱他的妻子,他失去妻子的痛苦定不会亚于白发人送发人的悲凉。

    这天上午,王总把我叫到了他办公室。他是让冷易寒来通知我的,但这次冷易寒没有与我一道进去,所以这也是我第一次与王总单独见面。他主要是询问了我到公司后的思想状态,以及对工作的熟悉程度,谈话结束时,他站起身与我握手,握手时,他让我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上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去找他。

    王总的手似乎永远是那么有温度,上次握手时,我就觉得他手心很烫,这次同样如此,没想到他一个老头子,火气倒是很旺。

    王总对我的态度让我想起了“爱屋及乌”一词,我觉得他是因为很爱王泽,所以对我也格外的关照。当然,这个想法是建立在冯坚与刘思思的死都与王总没有关系的基础之上的。

    我从王总办公室出来时,给他关好了办公室的门,刚转过身来,就看到眼前冲过来一个人影,紧接着,我俩就撞上了。我后退两步,看到面前之人是周登,地上撒了好些资料,他刚才应该就是抱着这些资料冲了过来,与我撞了个正着。

    此时他已经蹲下去捡资料了,虽然是他的冒失撞上了我,毕竟他也不是有意的,我也就蹲下去帮他一起捡,在这个过程中,我无意瞟到他脚上的两只皮鞋有点问题。因为我在他其中一只鞋子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竟然是上次我与米嘉在楼道里捡到的那个红蜻蜓皮鞋标志。

    当时我就愣了一下,赶紧去看他另一只脚,这一看,我的心就“扑扑”跳得厉害,因为我看到周登另一只皮鞋上没有标志。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淡定一些,然后就问他鞋上的标志怎么少了一个,他听了我的话,先是看了看自己的鞋子,然后才说:“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呢,啥时候掉的都不知道,这周末去专卖店要一个过来。”

    这时所有资料都捡好了,他抱起来,走到王总办公室门口,敲门后走了进去。

    我看着他进去的背影,眉头皱了起来,周登皮鞋上的标志刚好掉了,而楼道上刚好出现过这样一个标志,偏偏冯坚的尸体被人搬到公司门口时,嫌疑人就是走楼梯上来的,关键是他还喜欢刘思思,我实在没办法阻止自己的思维把这几件事联系到一块去。

琛宝

高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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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巧合可以说是巧合,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就有问题了,这个发现让我对周登的怀疑更大了,我甚至在想要不要试着跟踪他几天。

    那天上班时。我格外留意着周登的举动,却是再没有其他收获。因为我一整天都想着这事。竟是忘了镜子那茬了。

    直到我下班回到苏家才想起这事。我拿出那把钥匙来,拿起手机又放下去,如此反复几次,最后还是下决心不告诉刘劲这事,因为我实在是太想见一见镜子了。

    可不告诉刘劲的话,就有一个问题,凌晨两三点不好打车,即便能打到车,估计司机也不愿意去殡仪馆。考虑到这个因素,我吃了晚饭就打车去了殡仪馆。

    下车后,我站在门口往里看去。殡仪馆这一片的天空似乎总要比其他地方阴沉一些,不知是不是因为它里面有太多的怨气阴魂所致。这时天色尚早,我又不想进去等,就在外面瞎转悠起来。

    中途我接到了刘劲的电话,他问我在哪里,我担心我说在苏家的话他会过来找我,就说还在公司加班。刘劲问我镜子有没有回信,我继续撒谎说没有。随便聊了一会,刘劲突然说自从上次把我弄到东门树林里去后,对方一伙人就没再有进一步的行动,提醒我注意着点,我感谢了他的好意,然后把周登的事告诉了他,他就让我继续留意着周登。机会合适的时候,可以让拐子给侦办冯坚案子的民警透个气,让他们把周登抓回去审问一番。  gě已更新

    我问他拐子有没有找馆长核实,他说去问了,没得到啥有用的消息,那种钥匙的确是可以复制的,也问了那九个住在宿舍里的人,昨晚并没有谁半夜出过门。虽然这个结果在我们的意料之中,但真正确定后,难免还是有些失望。

    天之前,殡仪馆里陆续出来了几辆私家车,天后,整个殡仪馆就像是死一般沉寂,站在外面,要不是知道馆里还有九个值班的职工,我都会怀疑这方圆几里地只有我一个活人。

    到十一点过时,外面吹起了风,我有些发冷,又坚持了会,风越来越大,风中还夹着些雨滴,我担心再这样站下去,等到凌晨三点时我衣服都湿完了。我看向殡仪馆的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先进去。这一看去,我看到门卫室的屋顶上支出来了一截,正好可以站在下面躲雨,我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快步走了过去。

    站在门卫室前面,我想起昨晚的事,又研究起了那玻璃。路灯的光线照在玻璃上,这一次我倒是没看到那张脸了,我拿出电筒来对着里面照了照,还是之前看到的那个样子。

    这时又是一阵风吹来,吹得我打了个寒颤,我特想找间屋躲一下,就又推了一下窗户,窗户还是纹丝不动,像是从里面插上了窗栓,我不死心,又跑到门口。这是一扇木门,锁不是安在门上的,而是那种独立的可以取的锁,我就把手放到锁上面往下一拉。

    其实当时我只是想试一下,没想到这一拉还真就把锁拉开了,估计是年月太久了,里面的锁芯都锈坏了。既然已经拉开了,我也就不客气,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又转身把门关上。

    进了屋后,我才觉得身上暖和了些。我用手电筒在屋里照了下,找到了灯的开关,结果按了后却没有反应。我就想灯坏了也好,这门卫室长年没用了,我突然把灯打开,万一让里面的员工看见了,说不定还会找过来,想着,我连手电筒也关了,借着从窗户上透进来的路灯光,坐到了铁架床上。

    坐了一会,我觉得有些困了,可看时间才刚过了十二点,离三点还早着呢。昨天晚上我基本上只睡了一两个小时,所以这时身体困乏得不行。我走到门后检查了一下,这门从里面锁不住,我就把那张桌子搬过去抵在了门后,这样的话一旦有人推门就会发出响声,我马上能够听见。

    弄好桌子后,我就走回到铁架床边,床上放有一张木板子,我正好可以躺在上面睡一会。因为我在殡仪馆,进去很方便,就只留了五分钟,调了个两点五十五的闹铃。

    虽然有些冷,虽然是在殡仪馆外面,可我还是很快就睡着了,直到闹铃响起时,我才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我从床上坐起来后,第一反应就是看向门那边,见着桌子没有被移动,我才松了口气。

    起来后,我先是从窗户上往外看去,门口没有人,院子里也是静悄悄。我搬开桌子,打开门走了出去。

    走出来,我转身把门拉回来,然后把坏掉的锁挂了上去。之后我就往院子里走去,刚走两步,眼角的余光又瞟见窗户玻璃上有个人影,有了前两次的经验,我没有犹豫,立马扭过头看过去,又看到了昨晚的情形,一张脸从里面趴在玻璃上看向外面,准确地说是看向我。

    我心紧了一下,却也没有挪开眼睛。这鬼东西明显是在门卫室里面,刚开始我还有些忐忑,可后来一想,我在里面呆了几个小时,甚至全身放松地睡了一觉,他都没拿我怎么样,这就证明他并不可怕,想着,我反而往前走了两步,与他隔得更近了一些。

    待走近后,我看到他的表情慢慢发生了变化,竟像是在笑。

    这是一张我不认识的脸,有些抽象,看上去是一个几十岁的老头,这样的环境下,他的笑让我很不舒服。我想起以前听说过,鬼也怕恶人,于是就猛地做了一个凶狠的表情,同时脸往玻璃上靠了一些,没想到这一招还真有用,那张脸立马就消失了。

    我想着他无非是一个游魂野鬼,也就没在意,转过头来继续往院子里走去。这时我却发现院子里的景象比刚才模糊了一些,像是突然间下了一场雾似的,除了几辆白色的灵车比较显眼一些,其他的景物都看不清。

    这里来过几次,我也算是轻车熟路了,开着手电筒,直接往后面的平房走去。今天晚上,整个殡仪馆似乎都被一场雾笼罩着,连宿舍楼的棱角都有些看不清。

    快走到平房时,我突然感觉到背后像是跟了一个人,本来我想回头看看的,可细细听去,身后却又没有任何声音,这让我怀疑是鬼物在作祟,为了不招惹到他们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没有回头,而是选择继续往前走,在这过程中,那种背后有人的感觉一直没有消失。

    这种感觉很不好,那个时候,我反而想尽快走到那间屋子里去,因为屋子里啥也没有,进去后我的安全感会更强。这样想着,到了平房跟前后,我就加快了步子往那间屋走去。

    当然,走的过程中我仍然注意着尽量不发出声音来,虽然这次是我一个人来的,不用担心被镜子发现,但在这种环境下,回响在走廊的脚步声听着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因为开着手电筒,又不用刻意小心,我很快就到了门口,我掏出钥匙,熟练地打开门走了进去。

    而当我闪身进入到房间里并关上房门时,我才发现一件事,今天晚上我竟然没在手电筒的光线中看到鬼影闪闪,走路的时候也没有听到其他脚步声。我不相信是这里的亡灵一夜之间全都消散了,就猜这与我在公司里并不是每次上厕所都能见到冯坚、并不是每次接水都能见到刘思思的鬼影一样。

    加之刚才那种被人跟着的感觉也消失了,我松了口气,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打开了房间的灯。

    然而,灯亮的瞬间,我眼睛一下就瞪得很大。

    房间里除了我没有其他人,却与我昨晚来的时候不一样,房间正中的台子上,昨晚还是空空的,此时却摆着一口棺材。这棺材与我之前见到的罗勇家里那口不同,罗勇那棺材是很常见的木头棺材,外面涂着一层漆,而我面前这一口,并不是木头的,看着像是铜制品。不仅如此,棺材上还有一些花纹,看起来很是精致。

    棺材的出现是我完全没料到的,我一时呆了,过了好一会,我才向前走了两步,以便于可以更仔细地观看它。与之同时,我加强了心里的戒备意识,因为上次的棺材里就装着尸变的罗勇,我担心这棺材里会又有什么怪物。

    我慢慢绕着铜棺挪动着步子,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而这个时候,我有了个想法,这会不会是镜子他们针对我弄出来的第四次事件呢?可我又有些不确定,因为前三次事件都是由穿鬼尸衣引起的,而自从蔡涵消失后,鬼尸衣就再也没出现过。

    恰在这时,一阵声响传来,我的心一下悬到了嗓子眼,以为是棺材里的东西惊动了,可我马上反应了过来,这声音是从门上传来的。

    看来,是镜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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